很久很久以前，大概是3个月之前，NBA官方请总经理们预测新赛季冠军归属，雄鹿拿到了43%的选票排名第一，卫冕冠军勇士以25%排到第二，排名第三的快船则拿到了21%的选票。而在2020-21年之前，经理们81%的选票献给了刚刚拿到冠军的湖人，快船排名第二，2019-20赛季，快船则是总经理心目中最大冠军热门。

换句话说，自2019年科怀-伦纳德在洛杉矶组了这个局，快船始终是联盟前三的冠军热门，2021-22赛季除外，毕竟当时伦纳德确定赛季报销。

理论上来说，NBA经理人应当是这个星球上最懂球的一帮人，他们看上快船，除了2019年健康的伦纳德和2018-19赛季MVP有力竞争者奖获得者泡椒给了他们信心外，冠军教头泰伦-卢的加入，2020-21赛季残阵杀入西决的往事，阵容配置中这么多锋线，都让人们充满了幻想。

但在本赛季深入过半的当下，快船却以一手22胜21负西部第六的战绩让诸多专家震碎眼镜，而一波跨年6连败更是掀起惊涛骇浪，冰山一角就在眼前，下面还有多大体积太难想象，水手和游客们四处奔波大声疾呼：“杰克肉斯，别他妈擦玻璃了，快点从车厢里出来吧！”

泡椒和伦纳德徐徐爬出车厢、路过画室和锅炉房，来到甲板上一看，昔日的赞美正在裂开，诅咒和嘲讽已从缝隙中钻出，队史最佳教练泰伦卢只用半年时光就变成了没有战术素养的投机男，5小后卫阵容让河文档所谓“他和我并没有什么不同”正在变成事实；而他手下的王牌组合口碑也直线下降，43场球下来，泡椒缺阵了13场，伦纳德只打了17场。

关于这两位对球队的贡献，现在有一个好类比，快船当年交易泡椒的人肉筹码亚历山大，本赛季到现在已经拿了1140分，而泡椒和伦纳德加起来拿了1057分。这个类比很幼稚但有用，因为我们谈快船就得谈得分，毕竟快船本季防守效率是联盟第7，进攻只有倒数第4，问题出在哪里不言而喻。

现在联盟进攻第一是绿凯，我们常吹嘘他们角色球员三分投得又多又准，但事实上他们的基本盘就是锋线双核每个晚上出来打上36分钟，然后加起来拿下58分。反观快船的两位锋线主将场均只能打31分钟，加起来不过42分，一场球110分水平下，你要靠雷吉-杰克逊和马库斯-莫里斯们撑起剩下的68分显然有点痴人说梦，5年前球队的这两位首发在活塞当了几年队友，对稀烂的进攻再熟悉不过。

双锋们在快船甲板上看到的不止于此，他们还看到了一份联盟排名第二的工资单，勇士保留着夺冠的核心阵容，这些人领着大合同能够换回主场门票的销售爆满，无论他们现在打成什么样，至少大通中心还有回忆；而快船能够无限逼近勇士的唯一理由就是他们拥有联盟最富的老板，但这种事情不可能长久维持，有钱的老板愿意砸钱，却觉不愿意被人视作傻子，3年下来就1趟西部之旅，没人会喜欢这个结果。

如今快船16份合同中有12份算上本季还有2年合同，6连败后，球队看起来已经来到了解散的边缘，除掉2个四千万顶薪外，他们拥有2份1600万级别的合同，5份千万级别的合同，除了雷吉、还在伤病期的肯纳德和祖巴茨，这些合同大部分都砸在了侧翼锋线身上。

但篮球比赛规定得很清楚，资源攒的再多，你也只能挑5个人上场，这意味着球队的锋线群正处在极为残酷的内卷之中，放眼联盟，没有谁比快船拥有更丰沛的锋线资源，但资源过于充沛的结果就是全联盟都等着宰他们一刀，没有一个人能真正卖出符合预期的价格，何况现在也没人敢说卖掉他们卡椒就能全勤——你总得给杰克和肉斯留两个救生圈。

事实上，对于任何一支账单撑爆的球队来说，想要通过交易进一步改善阵容都是极为困难的事情，自由球员市场更是与他们几无关联，当人员结构和他们身上的合同堆到快船这个地步，战绩又处在不上不下的境地，留给他们唯一变革的指望就是换点和球队没关系的人，就像篮网做过的那样。

但换掉泰伦卢似乎又并非篮网的答案，因为卢员外带队到如今这个地步，实在是非战之罪，更衣室氛围看起来也没有太大问题，在去年出局之前，卡椒两名伤号几乎每场球过后都给他打电话，纷纷表态球队太棒了，难以想象明年我俩全身投入之后能达到什么高度，“你真是个bad mother啊。”

bad mother是什么意思我不是很清楚，反正听起来不是贬义，而且这种“只要卡椒回归球队立马变好”的心态不止于两位主将自己，球队老板鲍尔默也持有此心，在赛季开始之前他亲自透露伦纳德健身房表现一颗赛艇，令自己十分兴奋，一幅gaygay的模样。

那么如果不动卢员外，管理层辞职什么的也就没有什么实际意义。大家都很清楚，快船已经发展到了现在这个地步，最重要的就是两个字：信心。不管是男女更衣室，他们都需要更多信心，让整个球队坚持下去。

而这种信心的基础，是健康，是卡椒回归赛场和训练场，是他们能够和队友一起站在场上，在半场落后34分之后继续站在场上，共同经历那种羞辱，而不是坐在场下观摩队友。对现在这支挣扎的快船来说，更衣室里的态度究竟是“还有半个赛季要走”还是“还有半个赛季可走”，一字之差，两种决然不同的心态。

值得注意的是，伦纳德在赛季之初复出打了2场球，然后发现腿部还有反应，休战到11月中旬又出来打了3场，再歇半个月。这5场球他场均只打22分钟，场均10分4篮板3助攻，命中率42.2%，三分线外更是只有13.3%的命中率，但第二次长时间休息之后，伦纳德再次复出，打了14场球，歇了3场背靠背和1场生病，这14场球他场均32分钟，48.8%命中率砍下21.1分7板4助。

最近5场球，伦纳德拿出来的数据：场均33分钟23.6分6.4篮板4助攻1.8抢断，命中率52%，三分命中率41%。

然后他接受采访时说：“有时间限制令人沮丧。”

是的，这才是快船“还有半个赛季可走”的信心之源，伦纳德看起来正在逐渐恢复健康，状态曲线也在上升，这都是好事——但换句话来说，这也说明快船除此之外可以打的牌已经不多，此时伦纳德的健康再有任何风吹草动，都可能成为压垮快船的最后一根稻草。

对于站在快船甲板上的卡椒来说，他们所见也并非尽是满目疮痍，因为他们最近看到了一个熟悉的身影，那是东契奇正在向他们招手。三年半过去了，人们开始逐渐醒悟过来，也许多年以后再回头看，2021年西决并非快船这对组合最伟大的成就，东契奇才是——这个注定要成为NBA封面的奇男子，曾经两度在他们手下铩羽而归。了不起的成就。

这是快船终结6连败的比赛，这是东契奇留下来的散文诗。没错，快船又一次没有防住东契奇，年轻的斯洛文尼亚人高效砍下43分11篮板7助攻，但谁又能防住东契奇呢？不会再有人纠结为什么快船双锋会被东契奇在季后赛杀个七进七出，这是东契奇应该做到的事情。对于快船而言，重要的是赢球，是围绕在能打36分钟的伦纳德身边赢球，后者12次出手命中9球换回33分9篮板4助攻4抢断1盖帽，12个罚球全进，包括最后时刻决定性的那些。

最重要的甚至不是赢球，而是这样的伦纳德。这就是快船目前而言唯一可以指望的改变。

快船当然会需要这样的比赛，从这样的比赛和这样的伦纳德出发，他们可能会打回一些东西，包括名声、赞美和悄悄脱去马刺球衣换上快船球衣的三年老粉丝们。就像湖人在5连胜后得到的，又或者就像篮网在冲到联盟第二后得到的。

也许他们将面临的是联盟最艰难的下半赛程，但如果卡椒都能健康回归，谁又说他们所到之处不会成为其他球队赛程更艰难的那部分呢？

快船情人节前的魔鬼赛程，除了火箭湖人爵士马刺看上去比较好对付之外，其他全是季后赛球队，而且又一波11战10客的客场之旅

也许你可以怀疑所谓全锋线身材只是一种噱头，魔术师2米06，杜兰特和字母哥还要更高，快船看起来有很多锋线，但他们实际上并没有身高在203到210之间的人，他们主打的纯锋线阵容，实际上仍然是个矮子阵容，两个号称大型前锋的巨星，他们的“大”本质上仍是和那些后卫摇摆到锋线上的球员相比——在遇到高大前场的内线攻击时，无论是换到伦纳德还是泡椒又或者其他任何203身高以下的人，他们仍然会在护框上普遍吃亏。而如果他们再无法在进攻端回应，那结果就不会太好看。

但你也不知道“无法回应”会在伦纳德和泡椒身上发生多少次，他们加起来要领8600万，明年是9000万，你只能指望他们。

卡椒的快船，就要开，往哪开……

也许你还可以怀疑更多东西，包括他们在2020年被人1-3逆转的时光，你的生涯只要有过一次那样的系列赛，你的精神属性就得承受类似的怀疑。而说到底，击碎这些怀疑的办法，伦纳德在战胜独行侠后说得很清楚：

“我已经在联盟打了有段时间了，我知道只要你不断敲击，你就一定能敲碎什么东西。”

这段话是如此的熟悉，我一时想不起之前是在哪听过。